文章信息
- 高玉茹
- GAO Yuru
- 《本草备要》浅读小记
- Materia Medica shallow reading
- 天津中医药, 2018, 35(7): 510-511
- Tianjin Journ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2018, 35(7): 510-511
- http://dx.doi.org/10.11656/j.issn.1672-1519.2018.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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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18-03-13
《本草备要》为清代名医汪昂所著,他早年学习儒学,饱读经书,后因家境贫寒,于31岁弃儒学医。《本草备要》全书共八卷,首论药性意义,再将药物归类,分为草、木、果、谷菜、禽兽、金石水土、鳞介鱼虫、人等,共8部。收录常用中药478种,附图400余幅。图文相合为参,文字详实流畅,内容简明扼要,便于临床学习应用[1]。
1 编撰特点在《增补本草备要》自序中, 汪昂提出编写《本草备要》的原因:“窃谓医药之书……起人沉疴,益人神智,弱可令壮,郁可使宽。”“能有助刚大之形躯”、“实有裨生成之大德”故汪昂“爰采诸家之长, 辑为《本草备要》。”现综合全书内容,分析其编撰特点。
编撰特点:1)突出使用,要而不繁。2)释药而兼病,主治分析明确,理论结合临床,以案证药。3)推理阐释药性理论:①注重药物的气味、形色;②药性归属以脏腑为主;③升降浮沉理论于总论详述,于各药简略。4)注重道地药材,讲究炮制。5)分类得当,便于检索。6)引文丰富,文句精炼:①引用文献删节精当,考核详实;②文句编撰锻炼成章,便于诵读;③言畅意晰,字少义多[2]。
2 旁征博引汪昂十分重视前人的理论与经验。汪昂以《黄帝内经》为纲,博采众长,取各类名家药物论述之精要,以药物理论指导临床药理、药性的研究及论述。释白术“苦能燥湿”时写到:“经曰,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论黄芪除大补元气外能“生血生肌”时云:“气能生血,血充则肉长。经曰,血生肉是也。”表示补气以补血,补血以养肉之理;对于医理、治则的论述,也常引用《黄帝内经》之理论进行阐发。例如,讲丹参治疗“风痹不随”中提到:“手足缓散,不随人用……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论述丹参行血祛风,养血柔肝活筋肉。在《本草备要》中,还可见李时珍、朱丹溪等观点。全书有理有据,言简意赅,层次分明,令人信服[3]。
3 十八反十九畏汪昂对“十八反十九畏”也有自己的观点认识。书中记载李东垣调理脾胃、滋阴泻火时用到交泰丸,以交泰丸中入人参、皂荚,既补脾胃之气,又滋阴清虚火;又写到“古方疗月闭,四物汤加人参、五灵脂,是一畏不畏也”,在四物汤中加入人参、五灵脂开瘀通经;他还在书中表明治疗胸腑之痰,以人参、藜芦同用“而其涌越,是激其怒性也”,以人参、藜芦行气涤荡胸中之痰,“海藻、甘草并用,盖激之以溃坚也”,以海藻破坚、甘草理气,论甘草、甘遂更有“景岳治心下留饮甘遂与甘草同用,取其相反以立功”。这些对十八反十九畏在临床中应用得宜、收效显著的记载叙述,与现代药物实验中所得出的十八反十九畏不是绝对的禁忌,而是在特定病理条件下的不良反应这一结论不谋而合,并同时在文中表明:相反相畏的药物,在辨证明确的条件下还可能发挥其特殊的疗效。如虽有“羊肉反半夏、菖蒲”、“葱配蜜则列入忌食之列”、防风畏黄芪、款冬花畏贝母,仍可“取其相畏而相使也”,葱配蜜食、韭炒牛肉未见作害的叙述。这些相关记载表明:在某些病理条件下,未经明确辨证,药物之间“相畏相反”的作用不仅仅局限于已知的十八反十九畏,而是一个很普遍的药物作用于机体的现象。由此总结:古代中医对“相反相畏”药物作用后产生的病理产物的认识不甚完全,可能与现代医学的药物毒性概念不完全吻合[4]。因此在临床应用时,除了应注意十八反十九畏的应用,还应注意一些有特殊作用药物的相互作用。
4 特殊药物的特殊意义《本草备要》不仅是一本药物的论述合集,更结合了大量中医临证治疗的内容。书中介绍药物性能、功效应用的同时写入临床治疗疾病的经验,如中医内科的胸痛、腹痛、中风、痹证、痉证,外科的疮疡,妇科的淋证、杨梅疮、月经不调,小儿的食积、疳证、惊风等疾病的病因病机,辨证诊断,治则治法、遣方用药、病后预防等,并根据具体病症给予细致的病理分析及选方用药的原则与具体方法。
例如书中论证咳嗽与痰湿之间的辨证关系写到:“有声无痰曰咳,盖伤于肺气;有痰无声曰嗽,盖动于脾湿也。”以症论证,辨别脏腑定位,“有声有痰曰咳嗽,或因火、因风、因寒、因湿、因虚劳、因食积,宜分症论治”,再审证求因。辨证后明确治则治法,“大法治嗽,当以治痰为先,而治痰又以顺气为先”,并以半夏、胆南星燥其湿,枳壳、橘红利其气以顺气治痰;再随证加减用药,如脾虚加温敛之白术,肺热加凉泻之黄芩。若为阴虚劳嗽,便加麦门冬、紫菀、百部以止嗽,百合、沙参、生地以滋阴,五味子、知母、黄柏、黄芩、白芍以清热。如内热骨蒸加牡丹皮、地骨皮;若嗽而复泻,为肺热移于大肠,脏腑俱病;嗽而发热不止者,为阴虚火炎,皆难治。从这些条文中不难看出,汪昂在论述咳嗽的定义、证型、治则和方药时,对所用的不同药物,分别进行详细的解释和类别的概括,使读者在临床应用中可以直接在证候、症状中判断药物的选取及其性味可达的功效,从而有助于临床辨证施治[2]。
《本草备要》虽为药学,却切合临床,通俗易懂,临床指导意义深远;图文配合,文字详实,排篇布局整齐有据,故传承三百余年,颇受后世医者青睐。清代医家吴仪洛所著的《本草从新》就是以《本草备要》为模本考订删补而成,陈邦贤所著的《新本草备要》亦以《本草备要》为纲,以书中药物为主要框架[1]。故无论是对临床应用,还是药学药理,该书均有重要意义,因此每一位中医药学工作者都应认真研习本书, 在熟悉药物的属性、功效、不良反应后,更多学习药物在临证中的应用及药效,以便临床辨证用药、加减化裁。
[1] | 甄仲, 秦玉龙. 《本草备要》对中医药学的贡献[J]. 湖北中医杂志, 2003, 25 (7): 6–7. |
[2] | 王建, 李巧兰. 《本草备要》编撰特点研究[J]. 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1, 12 (2): 91–92. |
[3] | 马仁智. 《本草备要》及其学术成就[J]. 安徽中医药大学学报, 1986, 5 (4): 66–68. |
[4] | 周时厚, 黄辉. 《本草备要》浅谈[J]. 四川中医, 1990, 9 (5): 50–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