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信息
- 赵尹铭, 周波
- ZHAO Yinming, ZHOU Bo
- 易水学派李东垣风药升阳配伍特点探析
- An analysis of the compatibility characteristics of LI Dongyuan's wind medicine elevating yang in Yishui school
- 天津中医药大学学报, 2022, 41(5): 559-562
- Journal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2022, 41(5): 559-562
- http://dx.doi.org/10.11656/j.issn.1673-9043.2022.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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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收稿日期: 2022-05-28
易水学派创始人张元素根据《黄帝内经》气味厚薄阴阳与升降浮沉理论,取法天地间风、热、湿、燥、寒变化之象[1],将药物分为5类:“风升生”“热浮长”“湿化成”“燥降收”“寒沉藏”。此即易水学派药类法象理论。李东垣为张元素入室弟子,继承药类法象理论,在《东垣试效方》[2]中专设“药象门”加以阐释。其对药类法象最大的贡献是发挥与升华了“风升生”药物,即“风药”,形成独特的“风药”理论体系,并依此创制新方,广泛应用于临床。李东垣重视脾胃,临证应用风药培植后天脾胃,升发清阳。风药法象于风木,兼具风之轻扬与木之升发,应春生之气,可激发人体气机,升发清阳之气。《内外伤辨惑论·说形气有余不足当补当泻之理》言:“味之薄者,诸风药是也,此助春夏之升浮者也。”[3]脾胃乃后天之本,主阳气升发,肝胆禀少阳春生之气,助脾升清。“风升生”药物轻清升散,气通肝胆,取其助少阳春升之力,能助清阳升发。诚如《脾胃论·脾胃胜衰论》所言:“诸风药升发阳气,以滋肝胆之用,是令阳气生,上出于阴分。”[4]风药升发阳气,当以升麻、柴胡为佳,升麻入脾胃,柴胡入肝胆,两者相须,对脾胃内伤、清阳不升尤为适宜,补中益气汤为代表方。《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言:“升麻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柴胡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4]李东垣善用风药升阳,兹就其配伍特点分析于下。
1 “风升生”配伍“湿化成”——益气升阳人体生命活动依赖于气的升降出入,张元素《医学启源·用药备旨》中谓:“升降者,天地之气交也。”[1]气的升降导致事物发生、变化、发展,中药可凭借自身升降浮沉的药性,干预人体气机运行,以达到调整阴阳、治疗疾病的目的。
张元素创加减冲和汤补脾胃、泻风木、宣外阳、实表里、养营卫,药物组成:柴胡、黄芪、升麻、当归、黄柏、黄芩、陈皮、人参、白芍、甘草、半夏[1]。原方为宋代《魏氏家藏方》冲和汤(半夏、柴胡、人参、黄芩、甘草)[5]。《老子》言:“冲气以为和。”“冲和”即气机运动调和。脾胃属土,为气机升降之枢纽,故张元素尤重脾胃气机冲和,于冲和汤的基础上加黄芪以配伍人参补益中焦脾胃,同时用风药升麻、柴胡升发脾胃阳气。其在《医学启源·用药备旨》论及:“人参……善治短气,非升麻为引用,不能补上升之气。”[1]升麻:“若补其脾胃,非此为引用不能补。”[1]柴胡:“此少阳、厥阴引经药也……能引胃气上升。”[1]两药同用,既可泻肝木邪风,又可助人参等“湿化成”药物补益之气上行。升麻、柴胡、黄芪、人参,风、湿两药配伍,补脾胃、升阳气,已具补中益气之雏形。
李东垣师从张元素,于《脾胃论·脾胃胜衰论》强调:“肝心肺肾有余不足,或补或泻,惟益脾胃之药为切。”[4]因此缩小病位范围,着眼于脾胃,基于加减冲和汤化裁出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汤组成:黄芪、甘草、升麻、柴胡、人参、白术、橘皮、当归[3]。较之原方,倍用黄芪,重在补益脾胃元气,亦固护肺气。去黄芩、黄柏,以防苦寒伤胃。升麻、柴胡引药入经、升发阳气,不再用其泻风木,故减量。加减冲和汤病机为风气下陷,脾胃失调,其泻风木、补脾胃,亦固卫表。陶节庵《伤寒六书·一提金六经证治捷法》言:“有汗,用加减冲和汤实表。”而补中益气汤之证无表邪,更针对脾胃,成为治疗中焦脾胃内伤的代表方剂[6]。
脾主升清,《脾胃论·天地阴阳生杀之理在升降浮沉之间论》言:“饮食入胃,而精气先输脾归肺,上行春夏之令,以滋养周身,乃清气为天者也。升已而下输膀胱,行秋冬之令,为传化糟粕转味而出,乃浊阴为地者也。”[4]若饮食失节,寒温不适,“损伤脾,真气下溜,或下泄而久不能升,是有秋冬而无春夏,乃生长之用,陷于殒杀之气,而百病皆起”[4],故李东垣重视升发脾胃清阳之气。补中益气汤补益中焦之药,补益元气之外,黄芪兼能升阳;白术,张元素《医学启源·用药备旨》谓“气味俱薄,浮而升阳”[1];橘皮“气薄味厚,浮而升,阳也”[1],可见其不仅补脾气,还助脾升清。与风药升发阳气不同的是,黄芪、白术、橘皮3味“湿化成”药物归脾经,由内升发清阳之气,再稍加风药,顺势升提即可。内外相合,脾升力健[7]。《内外伤辨惑论·饮食劳倦论》曰:“胃中清气在下,必加升麻、柴胡以引之,引黄芪、甘草甘温之气味上升。”[3]风药升发阳气需配伍甘温补脾胃的“湿化成”药物才能发挥作用,益气不升阳则气不上达,升阳不益气则无气可升,反致虚阳上越。
补中益气汤按药类法象分析,方中由湿化成和风升生两部分药物组成,前者量大,后者量少。湿药补气配伍风药升阳,以补气为主,升阳为辅,补中寓升;风药行气,又可补而不滞[8]。风药引甘温湿药上行布散,能更好地发挥其补益之功。补中益气汤后李东垣又创制了一系列益气升阳方剂,所治病证各有不同,但皆以风、湿两药协同增效为核心,这是易水学派的用药法度之一。
2 “风升生”配伍“湿化成”——升阳散火《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火郁之发,太虚肿翳,大明不彰,炎火行,大暑至……怫之先兆也。”火郁原指自然界火气之郁,天人相应,人体亦可出现火郁,在治疗上《黄帝内经》提出“火郁发之”的原则,张景岳《类经·运气类》谓:“发,发越也……凡火所居,其有结聚敛伏者,不宜蔽遏,故当因其势而解之、散之、升之、扬之,如开其窗,如揭其被,皆谓之发,非独止于汗也。”即因势利导治疗火郁。升散为风药之象。风药之气四达,有上下内外四周宣布发散之功,故能发越郁火,使郁火开解,热有出路,外达而散。且由于火性炎上,与风升暗合,可顺应火之性,因势利导,效果显著。火郁本质在于气郁,气郁致火邪藏于内,故治疗应先疏通气机;肝主气机,故顺气以顺理肝气为先,风药应肝,具疏畅气机、调达肝木之功,可助郁火发越。风药助脾升发清阳亦是其治疗火郁的特点。
《脾胃论·君臣佐使法》言:“以柴胡、苍术、黄芪、甘草,更加升麻,得汗出则脉必下,乃火郁而发之也……风药升阳以发火郁,则脉数峻退矣。”[4]李东垣以甘温湿药益气升阳配伍大量辛散风药发越郁遏之火,标本兼顾,为升阳散火法,代表方升阳散火汤,方用“湿化成”药物人参、甘草甘温补脾泻热,风药升麻、柴胡、葛根升阳,使阳气上达腠理,卫外而固,此为治本,并且防风、羌活、独活等诸风药亦可散火,使郁火伸而阴火散。汪昂《医方集解·升阳散火汤》根据风药各药物归经阐述:“柴胡以发少阳之火为君;升、葛以发阳明之火,羌、防以发太阳之火,独活以发少阴之火为臣;此皆味薄气轻,上行之药,所以升举其阳,使三焦畅遂,而火邪皆散矣。”另加白芍敛阴缓解以泻脾火,《医方集解·升阳散火汤》言:“酸敛甘缓,散中有收,不致有损阴气。”
治疗火郁可配伍寒凉药,但不可过用;若过用则会阻滞气机,冰伏邪气,火郁不得外出,《黄帝内经》所言:“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但是也应注意忌讳发散太过温性风药升阳助火,火热内盛时,选用寒凉药物佐治,如此则不会发散太过。
3 “风升生”配伍“寒沉藏”——微泻阴火李东垣首创“阴火”理论,所论“阴火”,概念十分广泛,“阴火”在李东垣医著中出现40余处,涉及肝火、心火、脾火、胃火、肺火、肾火、经脉之火、五志化火等[9]。关键在于脾胃,认为阴火是脾胃内伤、清浊相干、阳虚火浮所致。壮火食气,《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言:“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4]元气不足,则阴火妄动为害,只有阳气升发而阴火才能潜降,故阴火主要病机为元气不足、清阳下陷、阴火上乘。李东垣阴火证具体方药以张元素药类法象进行分析,可大致分为3类:1)湿药。阴火之根在于脾胃内伤,《素问·至真要大论》言“劳者温之”“损者温之”,点明虚劳不足之人需用温补。通过运用甘温湿药补益脾土,使元气化生、阴火得灭。主要选用人参、黄芪等甘温药物,如《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谓黄芪、人参、甘草:“除湿热、烦热之圣药也。”[4]2)风药。《脾胃论·脾胃胜衰论》曰:“泻阴火,以诸风药,升发阳气,以滋肝胆之用,是令阳气生,上出于阴分。”[4]阳气入于阴分,发为阴火。升麻、柴胡、防风、羌活、独活等风药辛散升发,使下陷之清阳发散到阳分,如此清阳上升,阴火潜降。但《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曰:“风气虽能生万物,亦能害万物。”应用风药当中病即止,以其具辛、温之性,过用则升发太过及风燥太过[10]。3)寒药。即“寒沉藏”药物。阴火源于脾土亏虚,寒药使用不当则伤脾而致阴火愈甚,《本草纲目·火部》谓:“诸阴火不焚草木而流金石,得湿愈焰,遇水益炽。”然寒药可敛降阴火上冲之势,故阴火之治亦可应用寒药,但需配合辛甘温之法。此外,李东垣常提及“少许”“从权”“酒洗”等,故还需考虑用量轻少、炮制得当、三因制宜、随症加减及中病即止等要素。一般上焦用黄芩、黄连;下焦用知母、黄柏。
李东垣以甘温除热作为治疗阴火的基本治则,火不盛者不必加寒药,待脾气升,阴火自息,方如补中益气汤,风药辛温配伍湿药甘温,益气升阳,治疗“脾证始得”之阴火。但补中益气汤方后加减法云:“少加黄柏以救肾水,能泻阴中之伏火。如烦犹不止,少加生地黄补肾水,水旺而心火自降。”[3]如阴火亢盛者,则随症加减,兼用甘寒药以泻其火,从权治其标,《脾胃论·脾胃胜衰论》云:“脾胃虚则火邪乘之而生大热,当先于心分补脾之源。盖土生于火,兼于脾胃中泻火之亢甚,是先治其标,后治其本也。”[4]《景岳全书·杂证谟》言:“再考东垣之方……每用芩连,亦即其制伏火邪之意,第以二三分之芩连,固未必即败阳气……此其中要必有至道存焉。”加入甘寒药泻阴火,并能制风、湿药之温,防止补气有余生火。
李东垣制方常将益气升阳与泻火兼顾。相较补中益气汤而言,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更能体现阴火治法。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为《脾胃论》第一方,方用湿药人参、黄芪、炙甘草甘温补中益气,苍术健脾燥湿;风药羌活、升麻、柴胡辛散升阳,助运化,利枢机;加寒药黄芩、石膏、黄连甘寒泻火,清热燥湿;诸药合用,共奏辛甘温益气升阳、甘寒清泻阴火之功。《脾胃论·脾胃胜衰论》释其方义:“今所立方中,有辛甘温药者,非独用也。复有甘苦大寒之剂,亦非独用也。以火、酒二制为之使,引苦甘寒药至顶,而复入于肾肝之下……”[4]辛甘温药和甘寒药合用方能成效,此为要点。益气、升阳与泻火相辅相成,益气升阳为主导思想,泻火属权宜之计。李东垣用药虽重温补,但辨证论治,未忽视应用寒凉药。
综上可知,阴火证用药法度主要以人参、白术、黄芪、甘草等甘温湿药补益枢转中土之气,升麻、柴胡、防风等微苦辛温风药升发清阳,少佐以黄芩、黄连、黄柏、石膏等苦甘寒凉润之药顺降阴火,复中土轴枢运转之常。
泻阴火妙处在“微泻”,诚如任应秋教授所言“按照李东垣的理论,阳气虚则阴火上乘,升药力量大会助阴火上升,阳气没有升起来,阴火反更猖獗,要注意把握度量。降亦如此,降之太过,阴火反而未降,中气越是下陷”[11]。故益气升阳为主,泻火为辅。本法切忌独用寒凉、剂量过大、炮制不当及不应时气等,使用不当将伤及中阳,使得阴火愈演愈烈[10]。
4 结语张元素构建药类法象的目的在于以之为用方之阶,也就是直接指导组方用药,李东垣接受张元素组方思想,创制了大量方剂。其创制的方剂虽多,方中药味虽繁,但是只要把握住用药法度,自可提纲挈领,举一知百。
李东垣用药以风药升阳为核心。风药法象于风,味薄则通,开通发泄,具发散外邪之能,历代医家多用于外感病。风药可用于外风侵袭所致之表证,药如防风,张元素《医学启源·用药备旨》中谓其:“气温味辛,疗风通用……除上焦风邪之仙药也。”[1]亦可用于虚风内作,如张元素创天麻半夏汤,方云:“眼黑头眩,虚风内作,非天麻不能治,故以为君。”[1]李东垣旨承张元素,制半夏白术天麻汤,故风药有内风和外风之分。但李东垣重视脾胃,临证更多应用风药培植后天脾胃,升发清阳,并依此创制新方,将风药升阳的特点广泛应用于脾胃内伤病的治疗,大大拓展了风药在内伤病中的运用。
人以胃气为本,脾胃为阳气阴精升降浮沉之枢纽,李东垣独重脾胃,从脾胃斡旋气机、化生气血、荣养机体的角度出发,风药升阳必配伍与脾胃相应的“湿化成”药物,以湿药培健中土,风药领其升发,使中焦斡旋,周身大气一转。脾胃枢转则肾水上升、心火下降而水火既济;肺金宣降、肝木调达而气血和合。李东垣辨证论治,虽重视升发,但未忽视沉降;重温补,亦未忽视配伍应用寒凉药,故制方非仅以益气升阳为主,兼湿浊、阴火等征象亦降浊、泻火,升降兼顾,使人体之气周流,足为后世医者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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