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前期（PDM）^[1]是糖尿病发病前的过渡阶段，包括空腹血糖受损（IFG）、糖耐量受损（IGT）以及两者的混合状态（IFG+IGT），是在正常血糖与糖尿病之间的中间高血糖状态。PDM是2型糖尿病的高危阶段，也是唯一可以逆转的黄金时期^[2]。《中国成人糖尿病前期干预的专家共识》^[1]指出，中国PDM患病率为15.5%（约1.48亿），如果不及时干预，每年约有5%~10%的PDM个体进展为糖尿病。荷兰的1项研究显示^[3]，若不进行任何干预，33%~64.5%的PDM个体会在6年内转为糖尿病，严重影响个体的生活质量。由此可见，充分研究糖尿病前期的应对策略并进行有效管理，是预防糖尿病的关键。

PDM的首要干预措施是以调整饮食和增加运动为主的生活方式干预。中国大庆^[4]、芬兰的糖尿病预防研究（DPS）^[5]和美国的糖尿病预防计划（DPP）^[6]在PDM的生活方式干预研究中，随访7~14年后得出，糖尿病发生风险分别下降43%、43%和58%，充分说明了饮食干预和运动锻炼的重要性。

八段锦是中国独特的中医传统养生功法，融“阴阳五行、经络学说”于一体，集“调身、调息、调心”于一身，通过身体的锻炼、呼吸的调节、意念的控制达到气随力行，流注于机体经络，使气血循经络运行畅通。其兼顾有氧运动、力量运动及平衡性练习，属于中等强度有氧运动^[7]。多项八段锦对糖尿病患者影响的Meta分析或系统综述显示，八段锦可调节血糖血脂代谢水平，改善身体形态和精神状态，提高生活质量^[8-11]。然而对于八段锦对PDM的干预效果仍然缺乏关键性的证据，尤其是八段锦在PDM患者中应用效果尚存争议，比如，有研究表明八段锦可显著改善PDM患者糖化血红蛋白（HbA1c）、胰岛素抵抗、腰臀比（WHR）等血糖和形态指标，且优于常规治疗组或除八段锦干预的运动组^[12-14]，也有研究表明八段锦对患者相关指标的的改善效果并未出现显著性差异，与对照组相比也不具有统计学差异^[15-17]。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运动时间、周期、频率以及方法设计的不同所致。因此有必要对八段锦干预PDM患者的临床疗效进行系统评价。基于此，研究在系统综述八段锦对PDM影响的相关文献的基础上，探讨八段锦对PDM患者血糖水平、身体形态以及生活质量的改善效果，以期为八段锦的临床实践提供循证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研究类型

随机对照试验（RCTs）。

1.1.2 研究对象

PDM患者，符合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20年版）推荐的PDM人群诊断标准^[18]。

1.1.3 干预措施

对照组采用常规治疗，包括生活方式干预、健康宣教或指导、常规生活等或练习除八段锦以外的运动（如慢跑、健步走等）。试验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八段锦功法运动。

1.1.4 结局指标

血糖指标：空腹血糖（FPG）、HbA1c、空腹胰岛素（FINS）、胰岛素抵抗指数（HOMA-IR）；形体指标：身体质量指数（BMI）、WHR；生活质量指标：生理健康评分（PCS）、心理健康评分（MCS）

1.1.5 排除标准

1）重复发表的研究文献。2）非临床随机对照试验，如综述、个案报道等。3）无法获取全文或结局指标数据不完整。

1.2 文献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CBM、中国知网、万方和VIP数据库，收集八段锦干预PDM患者的RCT，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2年9月。采用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文献检索，并根据不同数据库的特点调整检索策略。追溯纳入研究的参考文献，以补充获取相关资料。中文检索词包括：八段锦、健身气功、运动疗法、中国传统功法、中医养生功法、中国传统运动、糖尿病前期、糖耐量减低、IGT、糖调节受损、IFG、糖耐量低减等；英文检索词包括：Baduanjin、qigong、exercise therapy、traditional Chinese exercises、Prediabetic States、Prediabetes、Glucose Intolerances、Impaired Glucose Tolerance等。

1.3 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独立进行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并将收集资料进行交叉核对，若遇到意见分歧则讨论解决或交由第三者协商判断。文献筛选首先采用EndNote X9软件进行去重，进一步阅读文题和摘要，排除不相关文献，最后阅读全文决定是否纳入文献。必要时可通过邮件或电话向原始研究者获取较为重要的数据信息。资料提出内容包括：1）纳入文献的基本信息：题目、第一作者、发表时间。2）研究对象的基本特征：平均年龄、样本量。3）干预措施：具体干预措施和周期。4）结局指标。

1.4 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评价

采用Cochrane手册5.1.0版本推荐的RCT偏倚风险评估工具对纳入研究进行文献偏倚风险评价^[19]。由2名具有相关研究背景的研究者独立进行偏倚风险评价，主要从随机方法是否正确、分配是否隐匿、对受试者和研究者是否采用盲法、对结果评价者是否采用盲法、结局数据是否完整、是否选择性报告研究结果、其他偏倚7个方面进行评价，并对评价结果进行交叉核对，若遇分歧，讨论解决。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Revman 5.4.1软件进行Meta分析，文献中指标均为连续型变量，若单位一致采用均数差（MD）为效应指标，若单位不一致采用标准化均数差（SMD），各效应指标均给出95%可信区间（CI）。采用χ²分析纳入研究异质性（检验水准为α=0.1），并结合I²定量评价异质性大小。若异质性检验结果I²＜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fix-effect model）进行Meta分析；若异质性检验结果I²≥50%，则说明各研究结果间存在较大异质性，采用随机效应模型（random-effect model）进行Meta分析。Meta分析的显著水准设为α=0.05。研究结果间异质性较大时，采用亚组分析方法探讨异质性来源。敏感性分析采用逐一剔除单项研究的方法进行，在剔除单个研究后，观察研究结果是否发生明显变化。

2 结果 2.1 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

初检获得462篇文献，经逐层筛选后，最终纳入11篇文献^{[12-17, 20-24]}，均为RCT，包括665例受试者。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 1。

2.2 纳入研究基本特征与偏倚风险评价结果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见表 1，偏倚风险评价结果见图 2。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八段锦对PDM患者血糖指标的影响 2.3.1.1 FPG

11项研究^{[12-17, 20-24]}将FPG作为八段锦对PDM疗效的评价指标，包括665例PDM患者。各研究间存在较高异质性（P < 0.000 01，I²=86%），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明显降低FPG水平[MD=-0.46，95%CI（-0.60，-0.31），P < 0.000 01]。根据对照组干预措施的不同进行亚组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组和健步走或步行对照组的FPG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MD=-0.49，95%CI（-0.67，-0.32），P < 0.000 01；MD=-0.32，95%CI（-0.47，-0.17），P < 0.000 1]，说明八段锦组较对照组更能降低2型PDM患者的FPG水平，见图 3。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并对异质性产生因素进行了统分考量，未找出显著异质性来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明显改变，提示结果相对稳定。

2.3.1.2 HbA1c

8项研究^{[12, 15-17, 20, 22-24]}将HbA1c作为八段锦对PDM疗效的评价指标，包括426例PDM患者。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 < 0.01，I²=98%），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调节PDM患者HbA1c水平[MD=-0.46，95%CI（-0.82，-0.10），P=0.01]。根据对照组干预措施不同进行亚组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对照组的HbA1c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0.49，95%CI（-0.90，-0.08），P=0.02]，见图 4。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异质性检验结果I²波动在78%~98%，并对异质性产生因素进行了充分考量，未找出显著异质性来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明显改变。

2.3.1.3 FINS

共纳入5项研究^{[12，16－17，21，24]}，包括253例PDM患者。各研究间存在明显异质性（P=0.01，I²=70%），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降低FINS水平[MD=-1.32，95%CI（-2.06，-0.57），P=0.000 5]。按对照组不同干预措施进行亚组分析，亚组分析结果表明，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对照组的FINS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1.44，95%CI（-2.39，-0.49），P=0.003]，见图 5。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未找出显著异质性来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明显改变。

2.3.1.4 HOMA-IR

共纳入4项研究^{[13, 16-17, 21]}，包括274例PDM患者。各研究间存在较大异质性（P=0.000 2，I²=85%），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表明，相较于对照组，八段锦功法运动可明显降低HOMA-IR[MD=-0.60，95%CI（-0.87，-0.33），P < 0.01]。亚组分析结果表明，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对照组的HOMA-IR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0.64，95%CI（-1.02，-0.27），P=0.000 8，见图 6。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并对异质性产生因素进行了充分考量，当剔除李文颢等^[21]的研究时，各研究异质性消失（P=0.94，I²=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剩余3项研究进行Meta分析，Meta分析结果见敏感性分析汇总表，见表 2。

2.3.2 八段锦对PDM患者形体相关指标的影响 2.3.2.1 BMI

8项研究^{[12-16, 22-24]}将BMI作为八段锦对糖尿病前期疗效的评价指标，包括475例PDM患者。各研究间无显著异质性（P=0.38，I²=6%），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降低患者BMI [MD=-1.04，95%CI（-1.28，-0.80），P < 0.01]。根据对照组不同干预措施进行亚组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组和健步走或步行对照组的BMI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MD=-1.10，95%CI（-1.56，-0.64），P < 0.01；MD=-1.02，95%CI（-1.30，-0.74），P < 0.01]，见图 7。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并对异质性产生因素进行了充分考量，未找出显著异质性来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明显改变，提示结果相对稳定。

2.3.2.2 WHR

6项研究^{[12-13, 15-17, 24]}将WHR作为八段锦对糖尿病前期疗效的评价指标，包括349例PDM患者。各研究间无异质性（P=0.54，I²=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降低PDM患者WHR[MD=-0.03，95%CI（-0.04，-0.02），P < 0.01]。根据对照组不同干预措施进行亚组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组的WHR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0.03，95%CI（-0.04，-0.02），P < 0.01]，见图 8。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改变，提示结果较稳定。

2.3.3 八段锦对PDM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 2.3.3.1 PCS

共纳入4项研究^{[16-17, 22, 24]}，包括157例PDM患者。异质性检验提示存在明显异质性（P=0.02，I²=69%），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提高PCS评分[MD=8.68，95%CI（5.06，12.29），P < 0.01]。亚组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组对照组的PCS评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8.37，95%CI（3.36，13.38），P=0.001]。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当剔除吴云川等^[16]的研究时，各研究异质性消失（P=0.5，I²=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剩余3项研究进行Meta分析，Meta分析结果详见敏感性分析汇总表，见表 3。

2.3.3.2 MCS

共纳入4项研究^{[16-17, 22, 24]}，包括157例PDM患者。各研究间无异质性（P=0.56，I²=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功法运动可提高MCS评分[MD=6.95，95%CI（4.86，9.04），P < 0.01]。按对照组不同干预措施进行亚组分析，结果显示，八段锦干预组与常规治疗对照组的MCS评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MD=6.08，95%CI（3.52，8.65），P＜0.01]。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依次剔除后再合并的Meta分析结果与总体结果相比未发生改变，提示结果较稳定。

2.4 发表偏倚

仅FPG这一指标纳入研究数量≥10，采用漏斗图对FPG进行发表偏倚检测，结果显示，漏斗图两侧未显示明显不对称性，表明不存在发表偏倚，见图 9。

3 讨论

研究系统评价了八段锦对PDM患者血糖水平、身体形态及生活质量的影响效果，并根据临床试验中对照组干预措施的不同进行了亚组分析，进一步为八段锦辅助治疗PDM患者增加了研究证据，以更好地服务临床实践。结果显示，血糖代谢方面，八段锦对PDM患者的FPG、HbA1c、FINS及HOMA-IR有一定改善作用，且改善情况优于常规治疗组和步行或快走运动组，其中FPG和HOMA-IR的改善程度优于对照组，达到显著差异水平。身体形态方面，八段锦可降低BMI和WHR，但与步行或快走对照组相比，WHR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生活质量方面，八段锦可有效改善PCS和MCS评分且优于常规治疗组和步行或快走运动组，尤其心理健康评分（MCS）的改善程度较显著。

PDM是个体血糖浓度高于正常值但低于糖尿病阈值的过渡状态，对PDM患者积极干预可以预防或延缓糖尿病，并减少心血管事件的发生和发展。《中国成人糖尿病前期干预的专家共识（2020版）》^[1]指出，PDM患者首选以饮食调整和运动锻炼为主的生活方式干预。《美国2型糖尿病患者运动和体力活动指南（2022版）》^[25]指出，有氧运动训练可以改善胰岛素敏感性以及糖脂代谢指标，减少每天高血糖时间，HbA1c降低0.5%~0.7%；抗阻训练可增加患者骨骼肌体积，并使HbA1c降低3倍，在骨骼肌群、胰岛素敏感性和血脂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因此，推荐患者进行有氧联合抗阻锻炼。而运动改善糖尿病的作用机制，主要是从整体层面上，增加了机体的能量消耗，减少脂质堆积；从细胞层面上，增加了骨骼肌对葡萄糖的摄取量，改善骨骼肌细胞的胰岛素敏感性；从信号传导层面上，增加了骨骼肌细胞摄取葡萄糖的能力^[26]。但不同运动模式其作用机制也不尽相同，有氧运动主要增强胰岛素敏感性、增加骨骼肌肉对葡萄糖的摄取和利用^[27]；而抗阻运动在于增加肌肉力量和体积，减轻胰岛素抵抗，使胰岛素敏感性增强，进而加速骨骼肌对葡萄糖的摄取及利用^[28]。

八段锦是在中医传统养生康复功法和中医基础理论指导下产生的一种锻炼身心的导引功法^[1]。与传统的锻炼方式不同，八段锦不仅仅是强调身体某部分系统或器官的机能，而是从人的整体出发，肢体运动配合着呼吸吐纳，实现调身、调息、调心的统一，从而达到调养脏腑、强身健体的目的。在体医融合的大背景下，八段锦作为非药物治疗手段之一，以安全性高、动作简单、易于坚持、不受场地限制等优势，深受患者青睐，近年来，诸多学者将八段锦应用于糖尿病、高血压等慢性疾病的预防与康复中，并取得了一定成果。李元君^[29]对37名PDM患者进行为期12周、每周5 d、每天30~60 min的八段锦锻炼，结果显示，八段锦可以改善FPG、2 h PG、HbA1c及BMI指标，其中FPG、2 h PG、BMI的改善程度显著优于健康教育组。朱胜伶等^[10]系统评价了八段锦对糖尿病患者糖脂代谢的干预效果，结果显示，八段锦可进一步改善患者糖脂水平，尤其在FPG、HbA1c、TC、HDL方面的疗效较为稳定。此外，八段锦注重整体调节，内外合一，以调身、调息、调心为原则，因此在改善生活质量方面也是成效显著^[30-32]。本次研究结果也与之前的研究结果相类似，其作用机制可能八段锦通过中等强度、持续时间的有氧运动，增加了骨骼肌对葡萄糖的利用，增加了机体能量消耗，使机体糖耐量得以改善。而且八段锦要求静止性发力，如“左右开弓似射雕”“摇头摆尾去心火”“攒拳怒目增气力”三式动作，通过马步姿势形成静力性对抗，增加了下肢肌肉体积和力量，进而促进了葡萄糖的摄取、增加了机体胰岛素的敏感性、降低了胰岛素抵抗，到达调节血糖代谢的目的^[14]。对于形体相关指标的影响，八段锦能降低患者BMI；而对于降低WHR，八段锦仅与常规治疗组相比，具有一定的疗效，与健步走训练或步行锻炼相比，两组间的差异却无明显统计学意义。八段锦属于中等强度或以下的有氧运动，其运动特点为强度低，时间长，不中断，有节奏，长时间的运动可以消耗体内及皮下多余的脂肪^[33]，从而起到改善形体的作用，健步走训练或者步行锻炼同样作为有氧运动方式，对于脂肪的消耗也有一定的作用，两者对于腰臀比影响的差异，期待纳入更多的研究进一步证实。八段锦锻炼能提高患者PCS及MCS评分，从而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研究表明，八段锦锻炼时身体进入调神、调息、调心，即“三调合一”境界时，练习者躯体和精神得到高度放松，自主神经调节能力得以增强，交感神经过度兴奋得以降低，从而达到改善心理状态、缓解焦虑和抑郁的目的^[34]；锻炼时促使下丘脑分泌的内啡肽、5-羟色胺，能促使机体产生欣快和愉悦感^[35]。

然而，研究尚存一定的局限性：1）八段锦运动疗效与运动周期、频率以及强度均有相关，但纳入的各个临床研究运动方案并不完全一致，故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异质性，未来可对各个运动要素进行详细划分，使研究结果更加具体。2）原始研究结局指标的测量时间、所采用测量仪器有所不同。尽管采用了亚组分析及敏感性分析，仍无法明确本次研究大部分结局指标中异质性来源。HOMA-IR结局指标的分析过程中，当剔除李文颢等人的研究后，异质性消失，进一步分析发现该研究八段锦干预周期为9个月，均高于其他研究的干预周期，提示干预周期可能是导致异质性来源的因素，受限于纳入研究数量及可用于分析的数据的限制，本次研究尚未进一步展开讨论。3）本研究纳入的原始文献未对PDM患者的类型（IFG或/和IGT）进行划分，无法针对不同类型的患者进行具体研究，建议未来进一步细化受试者，以进行更为精准的干预和治疗。4）尽管系统检索了国内外常用数据库，但由于八段锦为中国传统功法运动，更多为国内学者研究，本次研究纳入的均为中文文献，研究人群均来自国内，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研究结果的外推性。5）此外，本研究还存在纳入的研究质量偏低，存在随机方法、分配隐藏、盲法等方法学问题。

综上所述，研究初步证实八段锦对PDM血糖水平、身体形态及生活质量有一定的改善作用。且因其安全较好、简单易学、易于长期坚持，认为可以向PDM患者推广。但是，受纳入文献质量的限制，本次研究结果有待于今后开展更高质量的多中心、大样本临床随机对照试验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