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中药炮制发源于“京通卫帮”中的卫帮。本文通过整理文献书籍资料与《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挖掘天津炮制技术的形成、发展与特色。

1 天津中药炮制的起源

天津中药饮片炮制始于明代，成于清代。明代中药炮制业空前繁荣，明永乐元年至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403—1619年），祁州（河北省安国市）形成了长江以北最大的药材集散市场，期间也出现了《本草纲目》《本草蒙筌》等对中药炮制影响深远的名著^[1-2]。天津毗邻祁州，是华北重要工商城市，其药材的供应十分依赖于祁州，清道光年间，祁州药市药商在经营中为了贸易方便，逐渐按地区或经营种类，形成了帮^[3]，徐珂编撰的《清稗类钞》中明确了帮是同乡或同业者一同经商形成的团体 ^[4]。清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河南省彰德府（今安阳市）药王庙立碑，其碑文《河南彰德府武安县合帮新立碑》中明确了“十三帮”，其中就有京通卫帮^[4-5]。十三帮的形成不仅标志着“卫帮”概念的确立，同时也标志着安国药业进入最鼎盛时期。《安国中药志》中记载当时药市内驻有“十三帮”药商，北京、通州、天津一带的药商组成京通卫帮，著名字号包括北京的同仁堂、千芝堂和天津的隆顺榕、聚兴合^[2]，京通卫帮虽是三方形成一帮，但没有共同的组织，这京通卫帮的“卫帮”，即天津中药炮制的源头。天津中药炮制技术受地理环境、社会环境、人文历史等因素的影响，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炮制技术和饮片炮制品种，大部分品种与炮制技术记录在历版《天津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中。

2 天津中药炮制技术的形成与发展 2.1 天津独特的地理环境是天津中药炮制技术形成的基础

天津处于暖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区，同时也拥有海洋性气候特征，因此天津野生中药资源丰富，主要集中在北部蓟县山区，第四次全国中药资源普查结果共记录有886种野生中药材^[6]。

天津是黄河带来的泥沙形成的冲积平原，水系发达，水运便利，素有“九河下梢天津卫”之称，安国的药材可以通过潴龙河、沙河、磁水河顺流直达天津^[2]。公元1402年，明成祖朱棣将海河三岔河口一带更名为天津，《天津卫志》中记载三岔河口是海河、南运河、北运河的三河交汇处，地理位置优越，是北方的漕运重地、物流中心，更是连接海上运输最为重要的枢纽城市。《安国县志》中记载清代卫帮就已经开始进口南亚、东南亚地区热带动植物药材和矿物药材，并将中国大陆人参、鹿茸、当归等山地药材出口到海外。

2.2 天津人文历史中的包容特性促进了天津中药炮制技术的发展

天津自古是移民城市，《天津卫志》记载：“天津近东海，故荒石芦荻处。永乐初始辟而居之，杂以闽、广、吴、楚、齐、梁之民。”由于天津人员组成的多源性，其文化也具有多源性，天津不仅吸纳了京都、燕赵和齐鲁文化，也融入了江浙和闽粤文化^[7]，此外天津是南北漕运必经之地，这既推动了南北方人文的交流与融合，也促进了中药饮片炮制业的发展，早在18世纪润善堂、桔荫堂、宝心堂等中药字号就已经采用前店销售后场加工的形式销售中药饮片^[18]。

清末民国期间天津中药饮片炮制加工业逐渐繁荣，其从业人员以外地人为主，本地人甚少^[8]。这时的卫帮按人员组成可分为通香武帮和安国帮。在药铺做药、卖药的人大部分来自武清、香河和通县，其中宏茂堂、育仁堂、全记药社、永安堂、天元堂、古太和、大仁堂、仁寿堂等药铺经理是武清人，同达堂、仁一堂、同大堂、仁德堂等药铺经理是香河人，宏仁堂、太和堂、保太和、怡太和、广太和、普太和、天元堂、普安堂等药铺资东和经理很多是通县人^[9]。在药庄、药行做药材生意，跑单帮的行商，开刀坊的刀工，以安国县人为主，当时通济元资东经理陈剑秋、宋选才，康宁制药厂宋郁生和郁生国药社的宋星伯兄弟，都是业内知名人士^[9]。

天津人文历史的包容性促进了天津中药炮制技术的发展。隆顺榕坐落在当时的北大关针市街，是唯一留存下来的“卫”字号药庄，公元1833年江苏武进县人卞楚芳创立了隆顺榕药局，隆顺榕要求遵古炮制和力求精细，要求时令生产，其药工技艺精湛，使道地药材充分发挥药效。另外，1914年北京同仁堂乐氏家族第十二世子孙乐达仁在天津的估衣街开设乐家老铺第三家分号达仁堂^[10]，当时达仁堂、乐仁堂、松茂堂等大药铺，其店员多带京腔，“京帮”炮制对天津炮制技术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影响。隆顺榕和达仁堂经过百年的历史和几代人传承，其传统炮制技术也融入了天津中药饮片炮制的发展中。

2.3 历史重大事件对天津中药炮制业的影响

历史上的一些重大事件使天津成为北方的交通枢纽与商品集散的宝地。永乐二年朱棣在天津设“卫”^[11]，明永乐十三年下令罢海漕改河漕，京杭大运河正式通航，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年），朱棣迁都北京，明代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重心开始了由南向北转移，大量来自浙东的药材商人也来到了北方经商^[12]，天津成为南北交通枢纽，自然也成为药商经贸往来和药材集散的宝地。

1908—1912年，沪宁铁路与津浦铁路相继建成通车，组成了中国近现代南北铁路交通的重要干线^[13]，联通了上海、南京、天津、北京，极大的缩短了南北往来的时间，为中药材贸易及运输架起了一座桥梁。

据《中国药学史料》记载，“七七”事变后，安国商户迁往天津，并在大、小伙巷、针市街、估衣街、西关弯子、河北关上、北门里一带开设药庄和药行，被称为“祁州药市街”，这极大地繁荣了天津的药市。当时做中药材出口的主要也是安国人，尤其是安国黄芪帮迁津后极大带动了中药材出口贸易，通泰兴、华记黄芪庄、崔少康黄芪庄和太记黄芪庄加工的炮台芪、冲正芪、三色芪等产品直销香港、东南亚和西欧，享誉海外^[2]。

战乱时期中医药行业受到严重歧视，国民党政府甚至发布“废止旧医”的条令，致使中药炮制理论与技术发展处于停滞状态，炮制经验仅依靠老药工口传心授得以部分保留^[14]。1956年公私合营，分散在药店和小工业作坊中的人员进入天津市药材公司中药饮片加工组，随后扩大为天津市中药饮片加工厂，承担起全天津市中药饮片的炮制和切制任务^[8]。1956年9月天津市中药饮片加工厂编写了《中成药原料炮制方法》和《饮片原料炮制方法》，1959年在此基础上，修订为《天津市中药炮制方法》。1962年天津市中药饮片加工厂正式更名为天津市中药饮片厂，前天津市市药政管理局自1962年9月开始组织市药检所及中药行业有经验人员对本市的中药材和中药饮片进行了整理修订，结合实际生产和参考多种文献并吸取外地经验，于1963年底完成《天津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的制定^[15]。

3 天津中药炮制技术的特色 3.1 注重道地药材，选取优质原料

天津作为北方商品集散中心交通便利、市场繁荣，因此有条件采购全国各地的优质药材。全国各地的道地药材汇聚于天津，而中药饮片质量的关键在于严格把控药材品质，尤其是道地药材。隆顺榕作为卫帮的代表以“药材地道、诚信经营”而享誉津门，国家级非遗隆顺榕卫药制作技艺传承人高强曾强调中药材的选用要因地、因时、因人，如当归要选甘肃的，三七要选云南的；同时要注重药材采摘的时令性、季节性，如灰蒿须在清明时节二三月天气，万物生长三寸长短时采摘才有效，而进入初夏药效就差了。达仁堂创立之初，立下堂规“只求药料真实，不惜重资……”百年来达仁堂一直秉承这一理念^[16]。解放后天津中药饮片厂（1993年更名为达仁堂（天津）中药饮片厂）也十分重视药材的道地性，采取源头进货的方式直接从当地药农手中购进，保证了中药饮片的高品质，其生产的“津春”牌中药饮片成为天津市著名商标，是当时全国唯一的中药饮片品牌^[17-18]。由此可见优质的原药材为天津特色炮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3.2 修制技术因质而用，加工要求各施其法

《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里药材主要通过挑选、筛选、刷净、刮除、剪切、淘洗、浸漂、剥取和火燎等修治方式除去杂质、泥沙和非药用部位。例如需要对大小、粗细不等的药材进行筛选；大黄、半夏等根及根茎类药材通常需要刮去外皮，剪去须根；豆蔻、皂角子等种子果实类药材常以剥取的方式去壳取仁；表面须根较多的香附快速火燎后直接晒干。不同药材根据其特性各取其法，不可混用。

3.3 软化药材技术多样，毒性药材浸泡减毒

天津炮制技术中常通过喷淋、洗润、浸泡、浸润、堆润、闷润等方法软化药材达到便于切制的目的。如白花蛇舌草、北败酱草等全草类药材为减少有效成分的损失，多采用少量清水喷淋于药材表面的方式软化药材；根及根茎类、皮类和藤木类多采用洗润方式软化药材；像制黑顺片、川乌（制）、草乌（制）、天南星（制）等毒性饮片多通过浸泡的方式来降低药材本身的毒性；铁树叶和石楠藤通过浸润；枳实和鬼羽箭通过堆润方式使水分充分进入药材内部；黄连通过闷润的方式来软化药材。

3.4 切制技术兼容并蓄，南北“刀坊”各具特色

现代饮片通常会切制成片、段、丝、块，而明清以前是以粗末煮散的汤剂为主，明清时期中药材切制的“饮片”重新开始兴盛起来，清至民国时期明确地提出药铺中售卖的均为切制饮片^[19]，同时安国的饮片切制加工业蓬勃发展，然而“七七”事变后，安国药市瞬间凋零，100多家切片的“刀房”就近迁往天津，其为天津饮片炮制业的繁荣作出了重要贡献。民国时期达仁堂、隆顺榕、松茂堂、乐仁堂等都沿袭前店后场的经营方式加工中药饮片，隆顺榕等药商设立“卫刀房”，卫刀通称北刀或大刀，其技术和工匠皆来自北方，具有刀大力沉、集束而切的技术特点，以压板压住药材，一刀落下几十片，颇具地方特色；达仁堂、宏仁堂、乐仁堂等药商设立“南刀房”，其技术和工匠都来自南方^[20]，专用小刀切细药，其薄如纸，如附子片、半夏片、元胡片、郁金片、白芍片等。

3.5 炮制辅料使用丰富多彩

天津人爱吃醋也产名醋，独流老醋与山西陈醋、镇江香醋齐名。如图 1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醋作为辅料的品种有27个。醋最早在《名医别录》中收为药用，距今有1 800年的历史^[21]，其味酸、苦，性温，具有引药入肝、破血除坚、散瘀消肿等作用。天津饮片炮制中醋可以缓和椿皮寒性，增强止痛作用；清热泻火药大黄和黄连醋制后，可增强其清肝胆火的作用；醋大黄还具有消积化瘀的功效^[22]；醋还能降低甘遂、大戟、狼毒、商陆、两头尖、夏天无、艾叶、草大戟的毒性，缓和药性；减少五灵脂、乳香的不良气味，利于服用；还可以改变一些矿物药和动物骨骼药的质地，利于煎出。

酒用于临床疾病的辅助治疗，可追溯到5 000多年前的龙山文化时期，炮制用酒均为黄酒，也称米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三大酿造酒之一^[23]。如图 1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黄酒作为辅料的品种有12个，酒味甘辛，性大热，气味芳香，能升能散，宜行药势，具有活血通络、散寒、去腥的功效。天津饮片炮制中土鳖虫、酒胆南星等药常通过酒制去除药物的不良气味，使病人更容易服用。

如图 1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善用甘草水降低药材毒性，其常与川乌、黑顺片、草乌等毒性中药共煮，起到减毒存效的作用。甘草中含有三萜皂苷类成分甘草酸、甘草次酸和黄酮类代表成分甘草素、甘草苷，其可与游离的生物碱相互作用，或者与生物碱结合形成沉淀或复合物，从而降低游离型双酯型生物碱的含量，起到减毒效果^[24]。

天津自古是漕运枢纽，又是重要的港口城市，盐业资源丰富，《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盐制品种有盐化橘红、盐益智、盐蒺藜、盐杜仲叶等，盐制中药始载于《雷公炮炙论》，炮制后能引药入肾，增强其补肾助阳、缓和燥性、降低毒性等作用^[25]。天津饮片炮制辅料中灶心土和麦麸使用较少，药材经炮制后具有健脾益胃的作用，例如白术^[26-27]；煨制、烫制、复制法中常用白矾水、生姜、河沙、滑石粉等辅料；其他比较有特点的辅料使用包括鲜姜熬汁浸泡厚朴得到姜厚朴、羊脂油制鹿茸、豆腐制藤黄、皂角制蛇蜕。

通过整理《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发现天津中药炮制善用辅料增强中药功效，改变或缓和中药性味，降低中药毒性或不良反应。

3.6 天津特色炮制技术及特色品种

炮制系指根据药物性能将净制、切制后的待炮制品作进一步的处理，《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常用醋制、酒制、发酵、制炭、煅制、烫制等炮制方法来降低或消除中药材的毒副作用，改变或者缓和药性，利于药物有效成分的发挥。

醋制法是天津炮制中一种重要的技术，可根据材质质地的不同，分为醋炙、醋煮、醋提净等方法，如图 2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醋制品种有20种，相关研究表明狼毒、甘遂、红大戟、商陆醋制后毒性成分含量降低，而有效成分含量升高，毒性及不良作用减轻，说明醋制对狼毒、甘遂、商陆等毒性饮片有增效减毒和缓和药性的作用^[28-31]。如表 1-4所示每100公斤狼毒、甘遂、红大戟、商陆分别加入100、80、50、100公斤醋文火醋煮，醋的炮制用量高于《中国药典》2020版与其他地方炮制标准中的规定。是天津中药炮制“增效减毒”的典型代表，十分具有天津特色。

中医理论认为炭药止血，黑色五行属水，血五行属火，根据五行水能克火的生克理论，引申出“红见黑止”的五色用药生克规律，炭药在保留中草药原本性味基础上激活其收涩止血，降低中药毒性的功效^[32]。炭药的使用已有近2 000年的历史，主要包括炒炭法和煅炭法。如图 2所示天津炮规中炭制品种丰富，有20个品种，主要采用炒炭法制炭，在制炭过程中药材表面炭化、显炭黑色起浓烟时，喷淋少许清水，防止引起药材燃烧；蚕茧炭和丝棉炭通过锅煅法制得，煅炭过程中火候十分重要，煅烧2~4 h后，滴水于扣锅上，出现立见沸腾的现象后停止加火，等完全冷却后制得炭药。

煅法起源于《五十二病方》，《黄帝内经》中就已经记载3个药方使用煅法 ^[33]。如图 2所示天津炮规中煅制品种有15种，煅法主要分明煅法、煅淬法，现代研究表明煅制会影响煎出率、钙溶出率和微量元素的含量^[33]，《天津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主要采用明煅法，煅制过程中途不能停火，控制好温度和时间，如果发生爆溅需加盖。煅白石英、煅白石脂、煅赤石脂等矿物药和龟板、龟上甲等动物骨骼药通过煅制后醋淬的方法炮制，改变其质地以利于煎出，需要注意的是醋淬过程需要反复多次，使醋吸尽为宜，而且饮片要全部酥脆才算炮制完成。如表 5所示，煅赤石脂通过煅淬法制得，并且醋的用量为40 kg，这与《中国药典》2020版和其他地方炮制标准不同，是天津特色品种。

酒制法的历史悠久，《神农本草经》记有“酒浸、酒煮”药材的炮制方法，南北朝时期《雷公炮炙论》记载酒蒸、酒洗、酒煮、酒渍、酒淬等方法^[34]，酒制法可增加化学成分的溶出，酒加热挥发过程中会引起中药饮片化学成分含量的变化或新成分的产生^[35]。《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酒制法可以分为酒炙、酒蒸、酒浸法，如图 2和表 6所示酒制品种有12种，受到京帮炮制的影响，《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黑豆酒炙何首乌也加入黄酒、黑豆汁拌匀，然后按照炖法或者蒸法炮制得到，黄酒引药入肝经，黑豆酒炙何首乌通过酒制可能增加了何首乌中二苯乙烯苷类以及蒽醌类、黄酮类等化合物的溶解，从而更好的发挥其补益肝肾的功效。

如图 2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发酵品种丰富，清瘟解毒汤炮制的淡豆豉极具代表性，天津面向渤海，受季风环流和冬季蒙古国冷空气影响，盛行偏北风^[36]，冬季流感盛行。如表 7所示天津制作淡豆豉的辅料以《经验方钞》中清瘟解毒丸为处方，在清瘟解毒汤处方基础上增加大青叶、牛蒡子、防风煎煮，将净黑豆分数次倒入煎煮液中，至黑豆膨胀六七成时，捞出，随捞随层层撒匀青蒿粗粉，盖严，单次发酵。现代研究表明淡豆豉有解热作用，常用于外感表证^[37]，大青叶、牛蒡子、防风增强了其清热解毒、疏风解表的功效，这与《中国药典》2020版与其他地方炮制标准都有所不同，极具天津特色^[38]。

天津炮制中常用复制法降低中药毒性，如天南星（制）、法制半夏、姜制半夏，不同的是炮制过程中加入白矾水、生姜等辅料后通过“水浸”降低药材毒性^[39]，还能对其的性能产生不同的影响，如半夏单以白矾制，可增强燥湿化痰的作用；以生姜、白矾制，可增强降逆止呕的功效；以甘草、石灰制，能调和脾胃、清化寒痰。《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烫制主要分为砂烫和滑石粉烫，烫制是利用提前加热好的高温辅料使药材温度升高或发生其他变化的技术^[40]，烫制时砂和滑石粉应没过药材，反复翻动，防止烫焦，烫至质地酥脆，表面色泽加深为宜。烫水蛭、制地龙、刺猬皮、烫牛鞭等经过砂烫或者滑石粉烫后可以矫味祛臭，增强疗效；醋龟板、醋龟上甲经过砂烫醋淬后可以利于煎出，增强疗效。如图 2所示：《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中其他炮制手段还包括炒制、蒸制、煮制、焯制、盐炙、蜜炙、姜汁炙、制霜、煨制、油制、水飞、豆腐制。

4 总结

天津中药饮片炮制起源于卫帮，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包容开放的社会和人文历史特点共同促进了天津中药饮片炮制技术的形成与发展。通过文献分析与整理《天津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2022版，挖掘出天津炮制技术的特点：1）注重道地药材，选取优质原料。2）修治与软化药材技术多样，各施其法。）3切制技术兼容并蓄，南北“刀坊”各具特色。4）炮制辅料使用多样，重醋与黄酒，善用甘草水炮制毒性饮片。5）炮制技术丰富，醋煮技术独具特色。6）通过比较《中国药典》2020版与其他地方中药材与饮片标准，挖掘出一些特色饮片炮制品种，包括制甘遂、制狼毒、制商陆、醋红大戟、黑豆酒制何首乌、淡豆豉、煅赤石脂等。通过本文的挖掘与分析，可以为后续天津特色炮制品种的研究提供依据，为天津中药炮制的继承、发展与推广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