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信息
- 樊姝宁, 陈聪爱, 徐文秀, 邵奇, 胡一帆, 欧阳欢, 王雪茜, 程发峰, 王庆国
- FAN Shuning, CHEN Congai, XU Wenxiu, SHAO Qi, HU Yifan, OUYANG Huan, WANG Xueqian, CHENG Fafeng, WANG Qingguo
- 国医大师王庆国教授从少阴阳气论治抑郁症的临证经验特色
- Exploration of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haoyin yang qi
- 天津中医药大学学报, 2025, 44(2): 101-105
- Journal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2025, 44(2): 101-105
- http://dx.doi.org/10.11656/j.issn.1673-9043.2025.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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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收稿日期: 2024-10-05
2. 北京中医药大学, 北京 100029
2. Beij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抑郁症是一种以显著且持久的心情低落为特征的精神障碍。据2019年中国精神卫生调查研究报告显示,中国抑郁障碍的终身患病率为6.8%,且有逐年上升的趋势。目前抑郁症治疗以抗抑郁药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s)为主,但副作用颇多[1]。因此,从中医药角度探寻对抑郁症更安全有效的疗法显得尤为迫切。目前中医认为抑郁症基本病机为肝气郁滞,并立疏肝解郁为治疗大法。但临床抑郁症患者除肝郁诸症外亦多见肢冷困倦,疲乏嗜睡、反应迟钝、腹胀纳呆等阳虚之症,形似《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结合阳气“精则养神,柔则养筋”的生理功能,推知少阴阳气功能障碍是抑郁症的病机之一。国医大师王庆国教授认为少阴阳气乃人体阳气之根本,与人体生理、神志活动息息相关,少阴阳气充足、运行通畅则神志清明,若少阴阳气郁结于内,导致气机受阻,肝气内郁,或少阴阳虚,温煦失常,神失所养,均可导致情志不畅发为抑郁症。本文着眼于抑郁症少阴阳气功能障碍的病机,探讨从少阴论治此类抑郁症的机制,以期对临床有所裨益。
1 抑郁症的中医认识历代典籍中虽未明确提及抑郁症的病名,但对其病证的研究源来已久。《黄帝内经》对抑郁情绪已有了一定认识,《灵枢·口问》言:“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2]同时在《素问·宣明五气》篇提出了“五神脏”理论,明示了各脏腑功能与情志之间的关系。东汉医圣张仲景所著《伤寒杂病论》中记载的“脏躁”“百合病”“梅核气”“奔豚”等病在症状上与现代抑郁症的表现均有不同程度的相似,仲景在此类疾病的治疗中重视对气机的调节,为后世“郁病”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隋朝医家巢元方认为情志病的病机为气郁,其书中言:“哭泣悲来,新哭讫,不用即食,久成气病。”[3]明代医家张景岳认为情志类疾病主责肝、脾、心三脏气机郁滞,《景岳全书》中言:“至若情所伤,导致肝失疏泄,脾失健运,心神失养,脏腑气机不和所致情感之郁,则总由乎心,此因郁而病也。”[4]《医碥·杂症》亦云:“百病皆生于郁……而郁而不舒则皆肝木之病矣。”[5]由此可知肝气郁结是抑郁症病机的关键。肝木条达而恶抑郁,调节气机通而不滞、行而不郁。若肝气疏泄不及,气机郁滞,情志不畅,则发为抑郁。目前中医学者继承前贤经验,认为抑郁症主责于肝气郁滞,立疏肝解郁作为根本治法。但从抑郁症病机演变的整体过程来看,其病初在肝,病程日久易耗伤正气,而累及肾阳,一则肾阳不足神失温养导致情志不畅,二则肾阳亏虚推动无力气机郁滞更甚,导致病情加重[6]。故在抑郁症的辨证论治中尤应重视少阴肾阳对疾病的影响。
2 少阴阳气与抑郁症的关系《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提纲条言:“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条文所言的“但欲寐”与抑郁症精神萎靡、神情倦怠的状态相似,结合《素问·生气通天论》所言“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7]可知少阴阳气功能障碍会引起形神萎靡。阳气者若天与日,少阴肾阳更是人体阳气之根、生命活动的原动力。少阴肾阳以其温煦推动之力将阳气布达周身内外,发挥诸多生理功能。《类经》注言“神之灵通变化,阳气之精明也,筋之运动便利,阳气之柔和也。”[8]《景岳全书·中兴论》中亦言“气为阳,阳主神也。”[4]少阴阳气充沛,气血津液充足,五脏各司其职,五神精明,五体为用。除五神脏外,头为诸阳之会、精明之腑,阳气将气血津液上输于头,脑窍得养,则情志畅达,思维如常,正如《灵枢·行针》所云:“多阳者多喜”[9]。由此可见少阴阳气对维持正常神志活动的重要作用。
从经络角度来看心、肾共属少阴,两者对维持正常的精神活动至关重要。手少阴心经“起于心中,出心系”,心主神志,心阳不足则情志不畅,张景岳言“情志之郁,则总由乎心。”足少阴肾经其支者“络心,注胸中”与心密切相连。生理情况下,心之君火居上焦,肾之命火居下焦,两者相互滋养,共奏温煦、振奋之功,以安定神志,充养精神。若两阳不足,鼓动无力,以致神机颓废,则见情绪低沉、倦怠懒言等抑郁症状。心肾精血互生,肾精充足则心血化生有源,心得血养则神清志明;若肾精亏虚,心失所养,则见抑郁、善忘等精神症状。
另外,肝肾乙癸同源,共居下焦生理关系密切。肾乃肝之母,肾精可养肝木,肾中阳气充足、升发有力则肝气输布有力,无郁滞之虞;若肾阳亏虚或阳气被郁则肝亦疏泄无力,气机郁滞诱发情志抑郁,故通过补肾填精、温补肾阳可疏肝柔肝以治疗抑郁症[10]。
2.1 少阴阳气郁滞,气机不利少阴阳气郁滞可导致抑郁症发生。阳气主动,畅达全身内外,推动气血正常运行。阳虚推动无力,则气血运行不畅,发为抑郁。临床观察发现年龄处于20~45岁之间的青壮年抑郁症患者临床较少出现畏寒肢冷、面色苍白、小便清长、大便稀溏、脉沉微无力等阳气不足的症状,此时主要中医症候为阳气郁滞[11]。《素问·六微旨大论》篇有言:“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7]可见阳气畅达乃神生成的基础。少阴枢机统筹人体一身气机及水火之升降,故有“少阴上火下水而主枢机”之言[12]。少阴枢机运转正常,气畅血行、水火既济;若少阴枢机不利则阳气郁滞,升降失司,阳气郁于内,则见胸胁胀满、心悸怔忡、四肢逆冷等症。阳郁日久,血运不行,则水湿内生、痰瘀内停,病理产物复阻遏阳气输布,导致变证丛生。阳气郁滞,营卫运行受阻,致昼夜阴阳不相顺接,阳不入其阴则入睡困难,辗转反侧,阳气不振不出其阴则醒后疲倦,神志不清。阳郁胸中,扰及心神,则心悸不安,神志不宁。正如清代医家程杏轩在《医述·杂病》中所言:“脏躁,其为证,又数欠伸,师早知其血虚之津亡,欠伸者,倦怠之象,非阳气不足无此症也。”[13]
2.2 少阴阳气亏虚,神失所养少阴肾阳充足,温煦、推动脏腑气化,促进经气流通,维持生长发育、腠理秘固。肾主志、主髓,上充于脑,肾阳充足,脑髓充养,则情绪平稳,意志坚定。肾阳虚衰,脑髓不充,气化失常,出现情绪低落、记忆下降、思维迟缓、肢冷困倦、代谢减退等抑郁症症状,《景岳全书》言:“真阳不足者,必神疲气怯。”[4]心、肾两脏各居人体上、下焦,心阳为人体阳气之主,可统帅肾阳,而肾阳为人体阳气之根,可化生、滋养心阳[14]。故肾阳亏虚,则可见心神不安,情绪低落、善畏等症。且主不明则下不安,心阳不足其余脏腑功能亦受影响,可引发一系列心身症状。故少阴阳气充足是维持正常神志活动的关键,如《医方集解》中言:“人之精与志,皆藏于肾,肾精不足则肾气衰,不能上通于心,故迷惑善忘也。”[15]《黄帝内经太素》更是点明少阴阳气亏虚与情志障碍的发生密切相关,其书中言:“肾主恐惧,足少阴脉气不足,故喜恐,心怵惕。”[16]另外,肝舍魂,而魂的本质正是阳气[17]。肾阳不足导致肝阳无力则疏泄失常,气机郁滞,导致魂气损伤,游离变化而致狂妄不精,故可见焦虑、恍惚等情志异常的症状。如《灵枢·本神》中言:“肝气虚则恐”、“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妄不精。”[2]总而言之,少阴阳气亏虚,温养不足,内则神明失养、清窍失用,外则无法鼓动气血濡养脏腑四肢,导致脏腑功能低下,四肢不用。故而临床上抑郁症患者多有情绪低落、记忆力减退、反应能力下降等神志变化,精力疲乏以及倦怠怕冷等临床表现,并具有冬季加重、复发的特点[18]。
总体而言,抑郁症多由少阴阳气亏虚、郁结,不得振奋所致,由虚致郁,郁而百病丛生。正如王安道《医经溯洄集·五郁论》中所言:“凡病之起也,多出乎郁。郁者,滞而不通之义。或因所乘而为郁,或不因所乘本气自病而郁者,皆郁也。”[19]故治之当以温阳、通阳之法,温壮少阴阳气、宣通少阴阳郁,从阳论治[20]。
3 少阴阳气论治抑郁症 3.1 宣通阳气,疏解气机四逆散乃开阖少阴枢机之主方,因其可调畅少阴枢机、宣通少阴阳郁而被广泛应用于抑郁症的治疗中[21]。《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言:“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少阴阳气为诸阳之根,而四肢为诸阳之本,四肢的温热与否可反应阳气的功能。四逆散证虽有四肢厥逆但并无明显寒热之像,此乃阳气郁结不得外达所致。少阴枢机不利,阳气郁结于内,进而导致肝气疏泄不利,情志抑郁;肾阳不得上达于心,心阳不足,而见心神不宁;气郁日久则化热,可见烦躁等症;此时应以四逆散运转少阴枢机,宣通阳气。
方中柴胡为君,其味苦、微寒,主入肝、胆两经。具有和解表里、疏泄肝气、升发阳气之功。《本草经解》言:“柴胡轻清,升达胆气,胆气调达,则十一藏从之宣化,故心腹肠胃中,凡有结气,皆能散之也。”[22]柴胡可调节少阳、厥阴二经气机,以助少阴枢机恢复通利,宣发在内阳郁。芍药为臣,其为酸、苦,微寒,主入肝、脾经,可养血柔肝、舒缓肝气,王好古言其可“治脾虚中满,心下痞,胁下痛,善噫。”且其性酸收,可防柴胡、枳实行气太过耗伤正气,故《本草秘录》有“(芍药)能泄能散,能补能收”之言[23]。方中枳实苦寒,入心、肝、脾经,具有破气散痞、泻痰消积之功,可佐助柴胡疏通气机。再以甘草为使调和诸药。四逆散中柴、芍相配疏肝柔肝并用,开阖并行、气血同调,柴胡升阳、枳实降气,升降并行,疏解全身气机。四药相合,共同调节厥阴肝之气机,以助少阴枢机运转,疏通阳郁,调节人体阳气畅达、水火既济、阴阳平和,以调畅情志,纠正抑郁状态。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四逆散可通过上调5-HT及BDNF的表达、降低炎症因子的释放而发挥抗抑郁作用[24]。
3.2 温通肾阳,振奋阳气少阴阳气亏虚所致的抑郁症,当以温阳、通阳法治之。麻黄附子细辛汤尤其适用于此类抑郁症的治疗[25]。《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言:“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脉证合参,可知此乃少阴阳虚兼太阳表证,亦称“太少两感”,其主方麻黄附子细辛汤既可散寒解表,又可温阳通阳,乃表里同治之妙方。
麻黄附子细辛汤通过温壮阳气、疏通阳郁治疗抑郁症。生理情况下,太阳、少阴二经互为表里共同协作,借助三焦、腠理通达全身阳气,维持阳气温煦功能与正常运行。病理情况下,太少二经互相累及,少阴肾阳不足,三焦气机不畅,阳气运行郁滞,则太阳经卫阳之气布达无力;太阳经卫阳不足,则寒邪内入,则易直损少阴肾阳。故在治疗上应兼顾太少两经,既温壮肾阳又振奋卫阳,使人体阳气充足,运行如常。麻黄附子细辛汤便可通过温阳、通阳两种途径调整人体阳气,达到阴阳平和的状态。
方中麻黄味辛苦,性温,具有发汗解表,通九窍,调血脉之功。《本草正义》有言:“麻黄轻清上浮,专疏肺郁,宣泄气机,是为治感第一要药,虽曰解表,实为开肺,虽曰散寒,实为泄邪。”[26]麻黄性升散,既疏通太阳经之阳气,又将人体阳气及精微物质发散至脑髓、清窍,以维持脑神的正常功能。麻黄亦可以“开鬼门,宣肺气”之法调畅周身气机,宣通阳郁来治疗抑郁症[27]。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麻黄主要有效成分麻黄碱可引起大脑皮质及中枢神经兴奋,有类似肾上腺皮质激素的作用,可改善治疗情绪低落、疲倦等抑郁症表现[28]。附子味辛,性温,有大毒,可温少阴心、肾之阳。附子直驱下焦温壮少阴肾阳,振奋阳气,调整精神,改善少阴病“但欲寐”之症。且附子之性走而不守,可通达全身发挥其通阳之功,《本草正义》对附子此性描述为:“附子辛温大热,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纯阳之要药。”[26]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附子可刺激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兴奋下丘脑神经细胞[29]。细辛,性温味甘,为足少阴肾经本药,手少阴经心引经药。其性走窜,是温行阳气、沟通心肾、开通诸窍之良药。药理实验证明细辛挥发油可增加脑内某些神经递质的表达,减少应激反应的产生,从而减少抑郁、焦虑等情感障碍的发生,发挥抗抑郁作用[30]。纵观全方,麻黄入太阳,附子入少阴,细辛则沟通内外,3药均为辛温、升散、通阳之品,全方味少而力专,下可温壮肾阳,使人体阳气生化有源,上可发越肾阳于心,心阳足则可发挥其主神明之功,亦升发阳气达于头窍,清窍得养神志精明。同时推动阳气运行直达太阳经,使卫阳充足,腠理秘固。全方共同作用使阳气充足,气机畅通,表里上下无所不达。阳气旺则神气精,阳气通则无郁结之虞,阴阳调则寤寐如常,促使人体精神功能恢复振奋,改善抑郁情绪及抑郁状态的诸多躯体化表现。国医大师王庆国教授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黄芪生脉饮合甘麦大枣汤,以温通振奋阳气,益气养血安神,治疗阳气不振,痰瘀互阻之抑郁症患者[25]。
4 典型病案患者女性,57岁。2023年10月5日初诊:患者平素情志抑郁,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治疗。症见情志抑郁,易紧张、害怕。形体消瘦,面色暗淡。平素易疲劳,手脚凉,怕冷。双目干涩,见风流泪,口干口苦,颜面起痘。睡眠不佳,多梦。舌质淡嫩,苔白水滑,舌下脉络瘀滞。脉沉弱而滑。诊断为抑郁症,此为少阴肾阳亏虚、阳气不振之症,治之当温通肾阳、振奋少阴阳气。处方:炙麻黄5 g,细辛6 g,附子12 g,仙鹤草40 g,仙茅5 g,淫羊藿10 g,柴胡10 g,炒黄芩10 g,法半夏20 g,茯苓25 g,陈皮10 g,炙甘草15 g,竹茹10 g,枳实10 g,生姜15 g,生龙骨15 g,煅牡蛎20 g,当归15 g,蒺藜10 g,夏枯草25 g,合欢皮20 g。14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服。
2诊:患者症同前,仍多噩梦,舌质淡苔水滑。在前方的基础上细辛加至10 g,附片加至18 g,麻黄加至8 g,桂枝10 g,熟地30 g。28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服。
3诊:患者抑郁情绪明显改善,面色转为红润,体质量增加数斤,怕冷等症减轻。睡眠略差。前方附片加至25 g,加人参6 g,黄柏8 g,去麻黄、龙骨、蒺藜。28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服。
国医大师王庆国教授临证之时主张将“病、证、症”3者相结合,抓住疾病的主要矛盾,有针对性地组方用药,以求最大程度改善病情。患者主诉为情志抑郁多年,且有平素易疲劳,手脚凉,怕冷等阳虚之症,王庆国教授辨其为少阴阳气亏虚之抑郁症,当以温振阳气、宣通气机之法治之,故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为主方。少阴阳气推动无力则少阳枢机亦运转不利,故此患者见口干、口苦之少阳证。王庆国教授认为少阴为水火阴阳之枢,而少阳为表里升降之枢,临床诊疗情志疾病亦应重视对少阳枢机的调畅,故在主方的基础上加小柴胡汤以调畅少阳。另外,又联用补虚妙方三仙汤以增强温壮肾阳、振奋阳气之力。2诊时患者症状未见明显改善故加大麻、附、辛三味药的用量,并益以温阳之桂枝及益肾之熟地,以求进一步发挥方药温通阳气之功。3诊时患者抑郁情绪明显缓解,且阳虚症状大减,进一步加大附子用量以求巩固温阳之功,加以人参补益正气,且为防虚火内生故在原有治法的基础上加黄柏以清内热。综观本案,针对抑郁症少阴阳气功能障碍者,王庆国教授主张临证之时从调整少阴阳气入手,以温通、振奋少阴阳气之法治之可获奇效。
5 小结《景岳全书》言:“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之此一息真阳。”阳气是生命的根本,无论脏腑功能或神志活动均依赖阳气的温煦与推动。反观现代人多起居不节,嗜食生冷,引起阳气功能障碍,阳虚日久则神明失养,阳郁不达则气机内滞,进而出现抑郁焦虑等精神症状。遇到此类患者不妨从阳论治,以温阳、通阳之法治之,并嘱其平素应重视顾护阳气,防止过分耗散,使神明得养,骨正经柔,诸多精神症状及躯体不适或可缓解、痊愈。临证用方之时或可不拘于四逆散、麻黄附子细辛汤,诸温阳通阳之法均可一试。但值得注意的是,此类药物多为辛热、发散之品,使用时应注意药物的剂量,用量过大则有“壮火”散气、伤精耗血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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